許村眾生相之七

這天村上的老人會裡，李勝跟幾個老人家暢談中，興之所致，都說好久沒到外邊看看，不如老人會裏有興趣的人，找一天空閒時，出去看看這個世界。

之後幾日，幾個老人家，每天都開會，話題總離不開打算去什麼地方，最重要當然要討論預計開支，以讓各位老人家準備。出發的那天，他們高興地起程。每人大概帶了一百元吧，因為老人家覺得消費不多，志在參觀，看看世界變成什麼樣貌。

坐了長途車，來到城市後，他們對城市的發展都感到十分驚嘆。老人家難免一起讚頌祖國的偉大，為中國的建設發展感到無比驕傲。之後，他們按計劃到城市內不同地方參觀。中午時份，他們為了節省開支，也覺得老人家吃點清淡的東西就好，當發現一間名叫「富貴粥店」的食店，就進去了。

幾個老人家，點了白粥，又點了腸粉，吃起了來。李勝說道：

「真想不到，一碗白粥也那麼好吃，你看白粥裏加了瑤柱呀！」

旁邊的徐雄：

「這腸粉真不錯，好吃得很！」

幾個老人家意想不到一頓午餐 ，吃白粥也能獲得非一般的享受。對富貴粥店的夥計，大聲讚賞：

「夥計，你們老闆真厲害，把粥發揚光大了！」

這時候，林強看了看那帳單，驚訝得不能置信，跟徐強說：

「你看看……一碗粥要十一元，那腸粉也要九元，我的媽呀！這錢足以讓我吃一個月啦。」

幾個老人家勃然色變，對昂貴的價錢感到氣憤，然後議論紛紛。但剛才他們吃得津津有味，又大聲讚賞，現在不能撒賴吧。

幾個老人家心裏難受的滋味，久久不能散去，結帳時也只能忍著痛心，不情願地拿出錢來。其後一個下午，再也聽不到什麼笑聲，陰霾籠罩著每個人的心，最後還提早返回，晚飯也不吃了。

回到村裡，沒有去的老人家都來問候，但每個人都一直嘆息，沒有作聲……

許村眾生相之六

三年前，一場交通意外，奪走龍嘉達和陸瀅瀅的性命。他們的愛情故事，可媲美梁山伯與祝英台，羅密歐與茱麗葉，因為都不幸地以悲劇結束生命。所以我說這個故事的時候，這一男一女已不在人間了。村內一個小山丘上的一塊奇石，由於外形像一對男女，所以村民就用這奇石紀念他們。

想不到，敵得過雙方家長的反對，美好的愛情卻被上天阻撓。天上的月老牽了紅線也只能感慨──既是有緣，難敵天意。不過他們在天之靈，看見男女兩家，現在已是深交，總算是美事吧！

四年前，龍嘉達和陸瀅瀅互相傾慕，暗地裡發展地下情。本來我們村都奉行自由戀愛，但龍陸兩家，卻是思想守舊得有名的。偏偏兩家的子女談起戀愛來，自然要偷偷摸摸，走一條崎嶇的情路。但兩人的戀情被揭發後，陸老爺堅決反對，跑到龍家理論起來。

結果，我們村上了演一場好戲，當時我也在場。龍嘉達極力遊說野蠻固執的陸老爺，訂下誓言，為了陸瀅瀅的幸福，他會付出所有一切。然後，龍嘉達把我們的許村長請來了，當著眾村民的面前，跪下向陸老爺叩頭。人家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，龍老爺看見兒子向別人下跪，說什麼丟了龍家的臉，但礙於眾目睽睽，他看不下去就回屋內。許村長就追進去，先撫慰龍老爺的情緒。

陸老爺站在龍家外，看著龍嘉達長跪不起，又看見女兒也跪下了。村民開始議論紛紛，覺得陸老爺不該那麼冷酷無情，應讓年青人自由談戀愛，難道還要什麼門當戶對嗎？這時候，陸老爺身邊的陸太太突然昏倒，其實她一直在勸解不果，身子最近弱，站得久就受不了。

陸老爺見妻子倒下，卻不能扶起她，龍嘉達眼見及此，立即上前幫忙。兩個人合力把陸太太扶進屋內，龍嘉達就跑了出去。不久後，他竟然背著村內的老醫生，跑了回來。我最記得這一幕，也許陸老爺和龍老爺就在這時候，開始改變兩人固執的想法。

後來，大家的焦點都轉移到陸太太身上，而經老醫生診斷後，竟發現她身懷六甲。想不到陸老爺竟老來有喜，看來他添丁有望了。然後，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，龍嘉達和陸瀅瀅卒之可以光明正大地談戀愛。陸老爺後來果然生了兒子，心裏還感謝起龍嘉達來。龍老爺呢，反而不太難對付，因為陸瀅瀅可是一個好閨秀，只是他氣兒子丟的臉。

其實龍嘉達和陸瀅瀅郎才女貌，早就是我們村民心目中的絕配，這個龍嘉達算是個詩人，我在他身上學了一些如「鳳棲梧衣帶漸寬終不悔，為伊消得人憔悴。」、「兩情若是久長時，又豈在朝朝暮暮。」和「相思相見知何日？此時此夜難為情。」的情詩。而他們結婚那天，可是村裏的一大盛事。龍嘉達婚後決定要到外面的世界打拼，冰冰難忍相思之苦，也一道去了。兩個月後他們回村，向雙方家長報平安，因為嘉發找到一份工廠的管事工作，收入足以養活兩人有餘，還打算將來置業。

又四個月後，即半年後，兩個人再次回村，這次陸瀅瀅已挺著肚子回來。他們將有自己的孩子了，而且，龍嘉達還是駕駛著汽車回來。我們的村民就親眼目睹這一切事情，更以他們為愛情的模範。但一個月後，傳來了惡噩......

龍嘉達和陸瀅瀅駕車途中，被一輛汽車超速撞毀，事後該汽車更逃去無縱。兩人送往醫院，得不到有效的搶救，傷重喪生。

證實了這個消息後，龍陸兩家最是悲慟。但我們村內，也不知有多少人為此事而惋惜落淚，而我也流過淚，只能感慨天意弄人。

不過，他們已成為許村一個美麗的愛情傳說，是天上的比翼鳥，是地上的連理枝。

許村眾生相之五

談起我們許村的風雲人物，就不能不提狂人張岷山。張岷山曾是我們村的首富，但隨後卻因為欠下巨債而消失得無影無蹤。不過他的事跡，村民永遠都不會忘記。他們都說：

「張岷山，真是個奇人呀！」

說他狂並非沒有道理，你隨便找一個人，他都能告訴你張岷山的故事：

張岷山小時候已經是一個奇怪的孩子，他特別喜愛術數命理的東西！而張岷山最瘋狂的事，就是他在少年時用刀片修改了自己的掌紋。沒錯，他真的用刀片在自己的手掌上刻痕。而且刻出來的紋是有名堂的，叫「一柱擎天紋」，他解釋這掌紋由坎位中央直穿三關，天關、地關和人關，有這掌紋的人是一國之君，當年蔣介石的掌紋就跟他一模一樣。簡單地說，就是在手掌中央刻了一條豎立的線，伸延至中指之上，就像把手掌分開一半似的。

一年之後，他買彩票中了頭獎，贏了五百萬元。從此，就成為我們許村的首富，衣食無憂。人家都讚嘆他的運氣真好，他告訴我們，祕訣在「一柱擎天紋」。他分享道：「自從在掌上刻了這紋，就開始走運了。」我們的村民都對這「一柱擎天紋」歎為觀止，有的人也模仿起來，在掌上刻痕。不過現在，大概也沒有人會再展示他們手上的「一柱擎天紋」了吧！

說回張岷山，自從他中了彩票後，都犯了富人容易犯的錯──大肆揮霍無度。轉眼間，他很快就把錢給花光了，但別人不知，所以他仍然可以憑著名聲借錢，說是貸款投資之類的理由。不過，事情隱瞞不了多久後，他被揭穿欠下巨債的事，之後便逃得消聲匿跡。

雖然張岷山的事跡就像曇花一現，但諷刺的是仍有不少人相信，是他修改了自己的掌紋，而帶來了幸運。

許村眾生相之四

這天，勞建寅特別早起床，刷牙洗臉，把頭髮梳得整整齊齊。拿出了幾套衣服，一套一套地試，務求有平生最帥的打扮。雖然早起兩小時，但他照鏡也花了近一小時。八點鐘左右，他就急忙離家。

另一邊廂，羅媄媄今天也一大清早起了床，梳洗後的三小時，她把衣櫃翻來覆去，在鏡前也試了近五六十套衣服，為的也是一身漂亮的打扮。然後八點鐘左右，她也急忙離家。

這兩個人，他們一星期前就約好了。是勞建寅向羅媄媄提出的建議，說村外的博物館有一個新展覽，展出我們中國二三千年前的文物。羅媄媄想也沒想就答應了，說一星期後的早上八點半，在村口相等，不見不散。

勞建寅雖然八點鐘出了門，但來回幾次，不是忘了帶錢包，就是忘了帶鎖匙。然後最後一次，他拿了最重要的見面禮物後，卒之可以安心上路。但來到市集附近，準備上學的小明突然大喊：

「爺爺，你去哪裏？爺爺，你今天衣服穿得很漂亮，你要去做什麼事情呢？」

勞建寅聽到小明的大喊後，一下子返回現實，剛才他已當自己是十幾歲的少年，忘記已是別人的爺爺了。他突然感到尷尬，不知如何跟小明解釋，但總不能說他爺爺去拍拖吧！便隨便找個藉口說：

「爺爺今天要到村外，開一個會議，小明乖，爺爺回來買糖果給你吃，好嗎？」

小明聽勞建寅說買糖果給他吃，就不再追問下去，跟爺爺說再見就上學去了。其實勞建寅的子女，也贊成他的父親在晚年找一個伴，免得老人家生活孤單寂寞。但勞建寅始終怕別人的閒言閒語，所以過不了自己一關。這下子被小明一喊，內心更是恐懼起來，便縮頭縮腳地走到村口。

但當他看羅媄媄後，那種初戀的感覺忽然回來了。他開始緊張起來，其後語塞。這時候，羅媄媄採取主動說話，勞建寅才定過神來，拿出禮物送給她。之後，他們有如初戀的情人，愉快地度過一天。然後，經過幾次約會，有一天勞建寅竟然牽著羅媄媄的手，就如一對小情侶般在村內走。

村裡的人都說：

「想不到，我們村裏的兩個老人家，竟談起戀愛來了！」

許村眾生相之三

平靜的許村，最近又有大事發生。紅婆到處發放消息，通知村內各家各戶，移居香港多年的蕭太，準備回鄉招親。這個消息一出，全村一片哄動，大家口中的話題，總不離討論哪個大家閨秀會嫁出。

你知道嗎？我們村裏的人都說：

「如果我的女兒能嫁給香港人，那就死而無憾了。」

我沒有誇張，他們真的這樣說。也許是過去的例子，事實勝於雄辯。幾個回鄉娶妻的香港人，都把村內的男人比下去。特別是傳聞中他們美滿幸福的婚姻生活，都是每個女人所渴求的。雖然總有例外，但村民早就忘掉了。

我不明白，香港的男女比例不是失衡了嗎？她們怎麼都把好的男人，迫回來跟我們競爭。所以這個消息傳出後，我們村內未結婚的男人都愁雲慘霧、愁眉不展，擔心自己的心上人被人家搶了。

幾天後，蕭太的兒子回鄉，引來一大堆群眾。看他一表人才，聽說還是大學畢業，有一份穩定工作。男人們看後便惶惶不可終日，只能求神拜佛──「他愛的人，不是我的愛人。」接下來幾天，紅婆家都熱鬧非常。未成婚的閨秀都像排著隊，紛紛與父母拜訪紅婆。

我跟朋友說：

「呵呵，聽說，你的......去了紅婆家啦！」

朋友驚問：

「什麼？真的？你真的看見小櫻去了紅婆家？」

我笑說：

「哈哈，原來你喜歡的是小櫻。」

幾天後，蕭太的兒子已跟小翠走在一起了，這個小翠是村裏十大美女排行榜的首位。我想這下子，不知多少男人心碎了。

許村眾生相之二

黎心好，村裏的人都稱她「好姐」。好姐每天都到市集售賣一些家庭用品，我們家裏缺些什麼，都到她那裡買。好姐大概是個佛教徒吧，但你問她佛祖是誰，她一定答不出來。不過，每逢佳節，她都會誠心求佛庇佑。

有一次，好姐的朋友對她說：

「你知道嗎？聽說看見跛腳的女人會走黑運，相反，看見跛腳的男人，卻會帶來好運。」

好姐覺得朋友在開玩笑，這種沒有道理的說話，她聽後便置之不理。不過，這滑稽的話，她又開玩笑地跟別人分享了。而且，她心裏慢慢地開始想證實一下，這說話會不會有其中的道理呢？之後幾天早上，她每次出門到市集，在路上都會特別留意有沒有跛腳的人。可惜，她沒有碰上一個，但碰不到她更想碰。

直到有一天，她真的碰上了一個跛腳的，而且還是女人。心想，今天應該會走黑運，讓我來證實一下。過了一整天，她漸漸發現運氣果然差了點，因為生意差得很，做不了幾單生意。回家路上，她已相信了那話一半。

又一天，她再次碰上一個跛腳的女人，結果當日又走黑運。漸漸地，她已對朋友的話深信不疑。她把這話告訴家裏的兒子，兒子當然取笑母親，為什麼會相信這種話，還開玩笑說：

「如果你下次看見跛腳的女人，那你趕快去找個跛腳的男人，那運氣中和之後，就不太差了。」

好姐覺得兒子說的是，隔天早上，她竟然特地尋找一些跛腳的男人，以求心安理得。那天，她幸運地找到了一個跛腳的男人，還不其然地由內心發笑，換來旁人奇異的眼光。有人說她歧視跛腳的人，有人說她最近的行為異常。但當天的運氣果然如她所料，生意特別好，她已不再懷疑她朋友所說的話了。

之後的日子，好姐常常跟身邊的朋友分享她驗證的結果，雖然朋友不信，她不理。因為她說已找到了一條開啟運氣之門的方法。

我幾次在早上碰見好姐，好姐都像在尋找些什麼似的。

村裏的人說她已瘋了。

許村眾生相之一

在許村的籃球場上，費查仁算是一個籃球愛好者。但他打了籃球許多年，球技卻不曾進步。有一次，費查仁突然坐下來，感慨萬分地說了以下一段話：

「我打了籃球已十年有多了，如果籃球場上有人喊「勁人」兩個字，這個人絕對不會是我。但我的球技又不會差過一個初學者，所以我的水準算普通吧！」

我不明白為什麼他要說這段話，然後他繼續講：「在籃球場上，浮浮沉沉這麼多年，當年我可是學校籃球隊成員，不過拿不到什麼成績。現在離開中學後，只是有空才出來打球。這麼多年以來，我都在想，究竟我在籃球場上的角色是什麼。現在，我卒之找到了，我想分享給你聽。」

我想整個許村根本沒有人會有興趣去聽，包括我在內，所以拒絕他的好意後便走開了。

他追了上來，說道：「你不聽，就沒有人聽了，而且這種切身的體會是別人感受不到的。」原來其他人都拒絕了他的好意。

「不好意思，我有事要趕著回家做。」我急步回家，查仁依然跟著我。當我來到家門口，不客氣地對他說：「現在到我家門口了，不好意思，還是下次吧！」心想這下子卒之可以擺脫他，豈料我卻找不到鎖匙，真倒霉。無可奈何之下，只好答應聽他的分享。

「我覺得籃球場上，都需要一些球技不厲害的人，引申到這個社會，都需要一些不厲害的人。就拿打籃球來說，如果隊伍中，每個人都厲害，那麼他們表現的機會就均等了，比較厲害的人，就很難有突出的表現。而且平常打球，也是運動運動，發洩生活的壓力。所以，人家說我打球差，我從今開始，都不再介意了。這個世界需要有弱者，人需要同時扮演強者和弱者，我正正在籃球場上扮演著相對的弱者。」

他說得頭頭是道，但我只覺得這個球技不如人的查仁，在替自己抱不平。以為他說完了，我就說：「對，你說得真對，原來你在球場上兼任著如此重大的使命，我對你都刮目相看啦！你真犧牲小我，完成大我呀！」

他聽我這麼一說，似乎目的已達到了，便拂袖而去。走的時候，還要補充一句：

「別這麼說，我只是替弱者找到生存的理由而已。你明白了我的話，就替我消了心頭的鬱結。走了，籃球場上再會。」

我無奈地繼續站在家門口，等人回家開門。而之後的兩個月，我都沒有去籃球場。

明月觀月圓

明月觀月圓，圓月觀月明，觀月圓明月，觀月明圓月。

     明
圓 ....月
 月...觀

作於農曆八月十五

歷險記

這歷險記，故事沒有開始。第一個畫面，是我、他、她和牠正在趕路，回某處。

「我知道捷徑在哪裡，跟著我。」他說後一直往前跑，她和牠一直跟貼。我追不上，眼看著他們在山坡越跑越高，快如流星趕月，左衝右突，一跳一撐就爬上另一個山坡，我力盡筋疲，無以為繼，落後了。

忽然，他們在我眼前消失，懸崖邊找不到任何影子。當爬上懸崖時，卻發現他們已在對岸。這時候，眼前的地方實在太高，如果堅持走過去，會因畏高令身體顫抖，可能失足跌至粉身碎骨。眼前難關不能克服，便失望地坐下來。他們沒有回頭，不消一會兒便再次失去影蹤。

這時候，我想起他說過：「捷徑有兩條，但另一條過去數十年，沒有人成功越過，更有不少人在那跌死。」別無他選，又墮雲霧之中，只好硬著頭皮撐下去。

眼前，是鋪著厚厚積雪的斜坡，斜坡之上有一個小洞，只要能夠擠過去，小洞的另一邊就是一條公路。我努力地爬上斜坡，但雪坡太斜，身體不禁往下滑。加上沒有什麼隨身的爬山工具，多番嘗試都是失敗。心裏焦急上來，快要哭的感覺。快到絕望處竭盡所力，一步一步，爬了多久已不記得了，但我終於抵達山頂的那個小洞。

這個洞真的很小，只有兩個頭顱的面積。我把兩手穿過去，然後張開撐著身體。不過身體已經筋疲力盡，雙手沒有力量把身體拉過去。但身後的雪坡原來斜得很，完全沒有回頭的可能，一失勢的話我就面對死亡。

不過情況原來更不妙，被兩手撐著的雪竟然慢慢溶化，我立即用盡餘下的力量，把身體拉前一兩步。把雙手再大大地張開撐著，但雪依然在被施力處溶化。我只好改變姿態，用雙手上下力撐。結果我保持了一時的安定，但最終也要過去，怎麼辦？休息了一會兒，發現上下的雪也溶化了，這時也是最後的機會用恢復的力越過去。

我大聲地呼嘯，那是最後的力了，結果成功越過去，卻從高處墮下，因為那個小洞離地十多米。我身體跌下，但奇蹟地相安無事，是積雪救了我一命。我坐在公路上，等待車輛的經過，突然牠的車經過，他下來扶了我起來，便坐車回去。

創造了奇蹟，結局很完美。但剛才是一場夢，醒來了身邊是他、她和牠睡在一旁，他們起來後，我講述了夢的經過。他們說剛才也發了一個相同的夢，想不到，我們竟然發了相同的夢，太神奇了。

我再次醒來，這次是在現實中睡醒。自己原來發了一個「夢中夢」，但這個夢來得太真實了，所以自己便記錄下來，說不定將來真的會夢境成真。